究竟是太寂寞瞭,於是在這裡開瞭這樣一個賬號。
關於知乎,其實知道的不多,單單曉得,這是個可以寫字的地方。至於在這裡能不能有好多粉絲,文字能得到多大的關註,倒是沒有抱任何的想法。文字的開始,已經說瞭,到底是太寂寞瞭。我能想象,在我打字的這一刻,在世界的無數地方,一定有許多人在電腦前寂寞地敲字。寫字的人,天生就有兩張嘴巴,一張在臉上,另一張,長在他(她)的腦子裡。白天的時候,在眾人面前,寫字的人隻是用臉上的那張嘴巴說話,不過是消磨無聊的時光,但大多數時候,話不由衷;隻有到瞭夜晚,腦子裡的那張嘴開始說話時,大概才會交出心裡的話。
大多數時候,也排斥網絡寫作,說來好笑,堂堂80後,至今沒有看過半個字的所謂紅遍大江南北的網絡小說,非但如此,就是連不紅的網文都沒有看過。由於這樣的原因,被笑為老土的事,是常常發生的。這又讓我想起關於讀書的事。我讀高中那會,該是校園裡流行閱讀瓊瑤阿姨小說的年代,那時也流行認女生做姐姐。於是就多瞭許多姐姐,“你該讀讀瓊瑤的小說啦”,姐姐們常常做這樣的建議,但我這個人很奇怪的,越是流行的東西,越是特意遠離。於是硬生生的,到目前為止,沒有讀過半個字的“山無棱天地合”(好像最近有專傢說瓊瑤阿姨這句話其實是有錯字的)。這樣,我想在我那些姐姐心裡,從那個年代走過來,沒有閱讀瓊瑤,該是遺憾的事瞭,就像現在的人不閱讀網絡小說一樣——令人無法容忍。可是,每當我回過頭看那些走過的歲月,好像並沒有因為遠離流行失掉些什麼東西,所以,就完全談不上什麼遺憾瞭。
或者,還可以這樣說,也許是因為當初並沒有把有限的精力,用到所謂的流行中去,這樣,就有瞭發現自己真正喜好的機會,這也算是人生當中的喜好。
如果硬要說我的喜好,其實是蠻多的。實況足球,從08年打到現在;看電影,大學畢業,一直有一個人去影院的習慣;喝些小酒,酒量不好,正適合為聚餐當中即將開始的侃大山做鋪墊——但和這些比較起來,堅持最長的,還是看書和寫作。
看書的習慣,當是從小學開始。那時在農村,沒有多餘的課外書讀,於是總是向高年級的同學借語文書。到瞭現在,每天晚上,仍舊有捧一本書讀幾頁的習慣。如果哪天因為更為重要的事耽擱瞭,心裡總是覺得歉疚。這種感受,就像每天鍛煉的人,偶然一天因為其他事耽擱瞭生出的遺憾是一樣的道理。
至於寫作,大概沒有讀書持續的時間長。其實也嘗過寫作的甜頭。比如像極瞭許多人的經歷,在還小的時候,常常因為作文被作為范文來讀而沾沾自喜。而小時更搞笑的,我居然立瞭要做記者的夢想。隻是通往記者的路,確實漫長。從小學到高中,我其實是一直寫東西的。還有在宿舍樓道寫東西的經歷。但這種讓人欽佩的毅力,到進入大學時就慢慢消散瞭。和許多人一樣,進入大學,開始像模像樣地學著人傢談戀愛,白白辜負瞭幾年的大學時光。直到大學畢業,想起高中時的期望,還覺得遺憾。那時候我怎麼想呢?大學的圖書館一定有好多書,我可以把那些書讀完瞭。幾年之後,當我臨到要走出大學校門瞭,枕頭上還放著長久不讀的幾本書。
前不久,一位90後的同事對我的經歷嘖嘖稱奇,並問對現在工作的感受。我隻是心虛地笑著回答她:“有什麼值得稱奇的呢?那些不過是一位loser的失敗經驗。至於現在,我覺得很幸福。”
“為什麼會幸福呢?”
當她這樣問的時候,我知道她指的是工資。是的,以現在的物價來說,我做的這份工作,到底是微薄。從這層意義上來說,我是不幸福的。她也許想得到這樣的回答。但我轉念又想,並非每個人最終都能以自己的愛好勉強養活自己的。那些拿著高薪的人們,許多時候是快樂的,但每當獨處的時候,他們一定會想到自己曾有的理想。現實是,大多數人做著的,不過是求生的工作而已,這些工作,和理想無關。所以,當我能有幸與文字為伴,學著人傢編些雜志,寫點文字,而且能以此勉強度日,應該是幸福的瞭。所以,最後,我回答她:“因為我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。”
而且,我算是無比幸運的人。比如說,我前面提到過,從小立志要做記者。畢業後,連生存都是問題,那自然就成瞭虛幻的夢想瞭。但命運有時真的很奇怪的,當我停止寫作近十年後,卻又誤打誤撞地得到一位媒體主編的認同,昏頭昏腦地闖進瞭記者這個行當。那時候主編讓我形容下做記者時的心情,我打趣地說,我是一個掉隊多年的士兵,好在現在找到瞭大部隊。
當然,我的記者生涯並不長,但我由衷地感謝這樣一次圓夢的旅程。不僅如此,這次經歷,又喚起瞭我寫作的欲望,於是又有瞭現在這份仍舊與文字打交道的工作。
其實,我知道,在這個世界,每天有無數像我這樣,僅僅因為喜愛、傾訴,寫著並不華麗文字的人,在某個角落,對著電腦傾訴。大多數時候,他們的思想和文字,在電腦文件夾裡寸步難行。時間長瞭,難免覺得寂寞難賴,這就像我現在的心情。一方面,我很贊同一位女作傢對我說的話:太年輕,要學會坐冷板凳。等到40歲後,再想發表文章的事。
但另一方面,我又不甘心。也許,在這個信息傳播早已轉變方式的年代,互聯網該是一種被其他人瞭解自己的方式。這樣的經驗,還是來自曾經在北京一傢報紙發表文字的經歷——那時就是報紙編輯在網絡聯系到自己的——所以,在長久地坐瞭冷板凳,甚至長久不寫文字後,我又賴不住寂寞地註冊瞭這個賬號——權且算是目的不純吧。但我從來認為,一個人的文字,如果無法讓外界看到,終究是廢品一般,沒有任何的價值。興許,當我在網絡發表瞭一篇文字,即便隻有一個人看到,也能減少長夜獨自敲字的寂寞吧——是這樣的道理麼?